华教斗士


在这个国家里,宪法虽赋予言论自由,但其条文下还有许多限制,我们说话其实都要很敏感,马来皇室、宗教、马来文是禁忌,对华人来说,还多了一个“中文教育”的课题,更是要谨慎说话。一个不小心弄不好,就被套上个“民族罪人”的罪名。

中文教育在这个国土过去60年来,的确面对单元源流教育政策的挑战。从过去的华教大会、不谙华语官员华小任职到大逮捕的茅草运动,我们教育界前辈过去遭受的打压及围堵是一部部血泪的控诉,保护华教深深烙印在60、70甚至部分80后出生的人。

时与境迁,今时今日的环境,这种誓死维护华教的观念,是互联网新生代无法想象及感同身受的。世界各国的文化及语言之间的交流更为频密,我们的孩子享受先贤留下的“中文”这个重要资产之余,也开始迫切需要掌握更多的技术及科技,学习更多不同的语言来提升竞争力应付全球化。

尤其是中国的强势崛起,大马华青以往还可以仗着能说三语的能力吃香,但中国人民如今急起追补掌握英语、德语、西班牙语甚至马来文,日后的世界是中国人直接与当地人接触,我们华裔孩子将来,还沉醉在自己那越来越掌握不好的三语能力吗?

吉兰丹独中校长吴建成日前就道出了华教人士多少的心声。独中教育从“单元教育政策压迫下生存”,变成“多元开放竞争压力”下生存。
政府在2013年废除国际学校一直只能限制本地学生人数的固打制后,国际学校的发展有如雨后竹笋般四处林立。规模较大的国际学校,从幼教、小学至大学提供“一条龙”服务,其课程虽也按照教育部规定,但同时也从国外的教育体制,带来各种创意思维模式的生活技能,各种族有经济能力及本事的家长对此趋之若鹜。

或许有人说,这并不会影响中文教育的地位,支持华教的家长依然会继续支持。这个逻辑是站在曾经历捍卫华教7、80年代风云的人。华小如今之所以出现爆满假象,在于年轻华裔人口的变迁,政府不愿增加城市华小的问题,导致出现华小人数两极化问题。一些如蒲种的热点地区出现华小生爆满,但是另一方面富都地区的华小却不断出现华小生减少,我们更不用谈郊外人数少得可怜的微型华小。

独中方面更是面对国际学校的直接威胁,董教总至今还阴魂不散的所谓人事及产业纠纷斗争,拖垮了独中的教育改革。

从庞大人数的毕业或在籍独中生中,不断突显那几个在国外取得成功的人才成就,借此为十几年来都没有改变教育方式及课程的独中教育增光,不愿面对现实环境的改变及挑战,鸵鸟心态牺牲更多独中学弟将来的竞争能力。

华教斗士,到最后,斗到自己都搞不清楚方向。从小拿着罐子为学校筹款的我,如今在大学对着一班华教斗士生产的孩子,我怎能不能体会吴建成的担忧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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